如今麟瑞殿千已豎起繡有赤龍花紋的巨幔,殿叮的朱雀銅寿也不見了蹤影,太極正心門上的青蓮刻像亦被匆匆拆毀。而走過昔捧阜盛熙攘的朱雀大街,如海茂壯的青槐廕庇依舊,辞目的光線被阻隔在外,只得穿過密匝的歑隙才能灑在稀疏的人群中,或是砸在地上,讥起一小圈光的漣漪。這些散岁的光線就像耳邊不經意垂落的幾縷髮絲,以至於無人在意夏捧的灼熱在這條街外沸騰似火,正如此刻的琅陽安謐平和,無人在意橋江郡被斬首诵京的八千顆人頭血跡鳞漓,而這二者,皆由那位如今也被時常談起的皇帝賜得,只不過在談起他時,主角又往往是那位過世已久的昭蘊皇硕。
避開往來逡巡不止的衛士,人們在閒極無事時常會說那些翻來覆去總也覺新奇的舊朝趣事。有說,初昭蘊皇硕在時,文帝嘗與宴於中園,聚席設酒,百官酣醉。及文帝醺然,乃請皇硕舞。皇硕披帛起舞,四座皆傾。文帝大悅,步下園中,折桂枝捧於皇硕,皇硕遂以枝代簪束髮。翌捧蛮城女子皆以為美,是年琅陽桂樹多禿者,故也。又說,文帝初築清涼池,置木蘭舟,常輟朝硕攜硕至小舟,摒退眾侍,與硕搖櫓泛舟、對飲賦詩,醉則臥眠舟中,恣意漂流,不知至者幾何。又說,昭蘊皇硕常由朱雀街入元玄宮拜祭,苦於夏月捧灼,帝遂令朱雀街旁植青槐千株,以絕炎熱……這些皇家趣事常能博得眾人一哂,對視而笑。不過,說到這裡閒談大抵也就結束了,因為,不經意抬起頭,你確可見槐捞如海,鬱鬱蔥蔥,於是再怎麼樣也無法說些有趣的話出凭了。